自己的掌声

一路开花

周末，全校开展了关于爱国演讲的选拔活动。初赛过后，将要进行激烈的最后角逐。

我以老师的身份被应邀做了评委。身旁，是一名上了年岁的外教。比赛之前，他极力的用他那别扭的中国话跟我交谈，颇为得意。当然，我是欣慰的，毕竟，这是我的母语。从心底，我是有一种暗在的自豪感。对于祖国。

比赛开始了，台下两千学生照旧的一片哗然。此时奇怪的是，这个外教在主持人上台的那一刻忽然的安静了下来。我微微有些震撼。

整个比赛，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精彩。所谓爱国的讲演，在我心目中，应该是激荡人心，热血澎湃的。可我知道，令我不悦的，并非这些讲演者。而是台下观众，从始至终就没有间断过窸窸窣窣的声响。

一个讲演者下了，下一个讲演者接着就上。这样紧凑的时间里，几次，我都看到这个年迈的外国人抬手欲要鼓掌，却又碍于情形，硬生生将手收了回来。

总共十八个选手，我默数着，他一共举了十七次。因为到最后一个的时候，他终于可以如愿了。全场的人大抵是知道结束了，开始了热烈的掌声。

这个热烈，是我在写作上对于掌声本能的用词。实际上，当时的掌声，零碎至极。以至于让我身旁这个外来之客的双手在整个会堂里显得是那么的单调。大部分的人开始朝着掌声的出发点遥望过来，时不时的有人发笑。因为，他的掌声足足持续了三分钟之久。

在这三分钟里，我仿佛是被他感染了，一直跟着他，用力的鼓掌。只是，他的双眼一直注视着台上的一切，而我，仅仅是注视着他的双手。

我不知道当时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感觉到了深藏的尴尬。一个爱国主义的演讲，在今日中国大学的讲堂上，那最响亮的掌声，竟会出自于一个外来之客。

我们是一个号称全世界最团结的民族。中华民族。可为何现实中的一切，都不如书本上所说？就连一个掌声，对于自己的民族，对于自己的国家，都是来得那么吝啬。

我没有去想象，在这一个外来之客的国度里，若举行同样的一个演讲，那掌声，会来得如何。

我只是用一颗自私的，狭隘的心灵去比较。我们总爱以五千年的悠久文化自居。可为何在这样的文化之地上，比起那些连千年文化都不曾有的国人，连鼓掌这一个全世界通用的动作，我们都不能来得比他们更响亮一些？

（选自2007年12月《杂文报》）